心灵的重塑 Renovation of the Heart [美]魏乐德(Dallas Willard) 著 谭晴 译 上海三联书店 目 录 序 第一章 灵命塑造导言 第二章 心灵与人的生命体系 第三章 灵魂的堕落与本性的邪恶 第四章 灵魂的复原与本性的良善 第五章 灵命改变 第六章 心思的转化 1 第七章 心思的转化 2 第八章 意志（心 / 心灵）与品格的转化 第九章 身体的转化 第十章 交际层面的转化 第十一章 灵魂的转化 第十二章 光明的儿女与世界之光 第十三章 地方教会的灵命塑造 跋 注 释 序 人若喝我所赐的水，就永远不渴。我所赐的水要在他里面成为涌流的泉源，直 涌到永生。 ——《约翰福音》4：14 节 当我们敞开心怀展读新约书卷，比如说，把全副心思意志倾注在，比如说福音书中的一本，或像《以 弗所书》和《彼得前书》这样的书信上面时，必然会得到这样一个深刻印象：我们是在探视另一个世界、 另一种生命。 那是神圣的世界、神圣的生命，那是属于天国的生命。 不过，从过去到现在，普通人也曾不断进入那 世界、活出那 生命。那世界似乎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走进去。我们感受到它的呼唤。 相信耶稣、从而把生命奉献给这新世界的人，圣经赐给 了他们奇妙的应许，这些应许都鲜活地呈现在 我们眼前。 举几个例子。耶稣亲口说，人若是把生命奉献给他，就 会得赐活水，也就是神的灵，他们就 永远不再渴（意思是， 不再受那些无法满足的欲望驱动和控制） ；而且，这水要在 他们里头成为泉源， “直 涌到永生” （约 4：14）。更确切地 说，它要成为“活水的江河” ，从信徒生命的中心流向那干 渴的世界（约 7：38）。 或者，当我们读到保罗在祷告中祈求信徒能“知道他 （基督）的爱是超过人所能理解的，使你们被充 满，得着神 的一切丰盛……照着运行在我们里面的大能，充充足足地成 就一切，超过我们所求所想的” （弗 3：19—20）。 或是彼得说，爱耶稣、信靠耶稣的人，会得着“无法形 容、满有荣耀的大喜乐”（彼前 1：8），从心 里“彼此切实 相爱”（1：22），除去“一切恶毒、一切诡诈、虚伪、嫉妒 和一切毁谤的话”（参 2：1）， “要藉着你们的善行，塞住糊 涂无知人的口” （参 2：15） ，并且“把一切忧虑卸给神，因为他顾念我们” （参 5：7）。 这个异象是非常清楚的，凡是敞开心怀领受它的人，必然能明白个中含义。可是，纵然一切 都是那么清晰无误、惹人憧憬，我们还是必须承认，在今天以及在过去许多的历史时期，基督徒假使真能 步入这神圣生命的话，也是步履缓 慢、历尽艰辛才得以进入。 为什么那么多人没能把心思沉浸在新约圣经的话语当中，还忽视甚至故意逃避新约的话语？我认为， 有一个原因 是：他们从圣经中看见的生命，与他们从自身经验中看到的 生命大不相同；即使他们已相当 顺从教会的教导，也以耶稣 基督为他们唯一的盼望，情况依然如是。因此，新约中有关 在基督里的生命 的清楚教导只会令他们沮丧和绝望。 怎么会这样呢？毫无疑问，神在耶稣里赐给我们的生 命，绝非解不开的谜团！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无论我们的动机有多好，所花的力气有多大，我们始终没能正确地看待并且接受这生命。耶稣的智慧之言 和圣经的睿智教导都谈 论到人的状况，谈论到神的恩典如何救赎人脱离人性各个主要范畴中那些破坏性的 力量，可是我们都没能领会和传达这些教训。 “有（意）志者事竟成”，这句话不一定正确。意志当 然是很重要的，可是除了要有意志，我们还须 明白应当做什 么、应当怎样做—换句话说，要了解实现那生命的方法， 并且懂得适当地运用这些方法。 在基督里的灵命塑造，需要有条理的步骤。虽说神也能在混乱无序之中得胜，但那不是他所选择的做 事方式。与其聚焦于神可以怎样行事，倒不如谦卑地接受他立意选择与我们同工的方式。神的心意已清楚 显明于圣经之中，尤其是在耶稣身上，并且藉着耶稣的教导彰显出来。 他邀请我们放下沉重的担子，特别是宗教的担子，负上他的轭，接受他的管训。这是柔和谦卑之道， 是灵魂得安息之道，是内心转化之道。事实证明，人若与他同担重担、同负一轭，这样的生命是轻省的、 容易的。（太 11：28—30）我们以为，要完全进入那神圣世界、神圣生命，难度甚高， 我们还相距甚远。 之所以有这样的看法，完全是归咎于两个 原因：一方面，我们没能明白，正确的“进路”是要全方位 地 经历内心的转化；另一方面，我们也没能循序渐进，安静 而稳妥地逐步踏上这条导向这境界的道路。 这是真知灼见，足以带给人希望、拯救人的生命。对我 们个人来说，这表示一切阻拦我们脱去旧人、 穿上新人的障碍，都可以除去、克服。这样，我们就能够在属天的圣洁和完全中稳步前行。我们不需要活 在灵性和个人性的失败中， 所有人都可以得着战胜罪恶和环境的生命。 对于基督徒群体和领袖来说，这表示所有属于耶稣的子 民，毫无例外都能依循简单直接的途径去实现 他的呼召，成 为神的子民 / 教会（ecclesia） ，就是蒙他召出的一群人：那 是天堂与凡尘的接触点，在 那里，主的十字架和复活的医治 功效能够拯救失丧的人，又使蒙恩得救的人在基督里成长， 得着丰盛的 生命。这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设施、程序、天分 或技巧，甚至也不需要做预算。我们只需本着圣经的教导， 以历世历代神“自己的子民”（多 2：14）为榜样，按照在 基督里的灵命塑造的步骤而行。 第1章 灵命塑造导言 内里更深处与耶稣之道 你要谨守你的心，胜过谨守一切， 因为生命的泉源由此而生。 ——《箴言 4:23》 生命发自于我们的内心。 驱动、组成我们生命的,不是我们的身体。不管我们承认与否,这终归是事实。在你里面有一 颗心灵,它是经过形塑而成的,有它特别的品性。在我里面也有一颗心灵,它也是经过形塑而成的。 每个人都不例外。 心灵是每个人不可或缺、基本的组成部分。心灵是根据过去经验或所作之选择而培育出来的, 所以说,心灵是经过形塑而成的。 我们的生命,以及我们现在和将来的世界观,几乎全是从内心深处产生的结果,即发自我们的 心灵或意志。我们据此而理解所处身的世界,对现实作出诠释。我们据此而作出选择,然后行动, 力图改变世界。生命是发自我们内心深处的,可是对于这地方,我们所知甚少。 有人会问:“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人世间到处见到的个人和群体的灾难,并非事出无因?灾难绝 非偶然发生在我们身上?” 对。我的意思正是如此。今日的饥荒、战争、疫病,几乎全是由于人的选择而造成的,都反映 了人的灵性状况。虽然其他解释也言之成理,但上述看法大致上还是正确的。 个人的灾难大体上也要归因于人的选择,无论那是自己的选择,或是别人的选择。以个人而言, 不管灾难是否出于人的选择,我们面对哪种处境始终比不上我们如何回应来得重要。而我们的回 应,是发自我们“属灵的”那部分的。人的心灵若是经过细致的耕种,他在神恩典的帮助之下,就 能预见并预防大多数痛苦的境况,或是把它转化。相反,其他人面对这般境况,只会像无助的孩子 般哀叹:“为什么会这样”(哈 2:14)。 圣经中不乏这方面的智慧教导。许多旧约书卷也因此称为“智慧文学”。耶稣在他的教训中, 为这课题作了总结。“基督是神的能力,神的智慧”(林前 1:24)。举个例子,他说:“你们要先求 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一切都必加给你们。 ”(太 6:33)“凡听见我这些话又遵行的,就像聪明的人, 把自己的房子盖在磐石上。雨淋、水冲、风吹,摇撼那房子,房子却不倒塌,因为建基在磐石上”(太 7:24-25) 因此,你、我以及全人类最需要的,是心灵的重塑。在我们里头这个灵性的处所,是我们一切 观点、选择、行动的发源地;它由一个远离神的世界形塑而成,现在必须转化。 确切地说,这就是人类唯一的希望所在:我们的心灵层面虽是被形塑(formed)而成的,但它同 样也可以被转化(transformed)。从过去到现在,从摩西、所罗门、苏格拉底、斯宾诺莎,到马克 思、尼采、弗洛伊德、奥普拉和目前的女权主义者、环保主义者,每一个对人类现状作出深入思 考的人都会承认这一点。所以,我们在讲台上不断宣讲灵命转化的可能性和必要性,也是十分恰当 的。其中的分歧仅仅在于人的心灵里面有什么需要改变以及如何带来改变而已。 耶稣的革命 在这两点上,耶稣对人的生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大约两千年以前,他在加利利海边召聚了 一小群朋友和学生,差遣他们去“教导万民”,即是说,使各邦各族的人作他的门生(门徒)。他的 最终目标是要使地上所有人都服膺于他的智慧、良善和能力,这也是神为整个宇宙定下的永恒计 划之一部分。 我们对此要有确实的把握。耶稣差遣他的门生出去,开展了一场持续不断的普世革命:这场革 命现在仍在进行,且将一直进行下去,直到神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当这场革命达到最高 峰时,人类所知的一切邪恶力量都会被消灭,人在生命中的每一方面都必认识和接纳神的美善,并 1 且存喜悦的心遵从他的美善而行。 他已定意与他的门生一起,并透过他们的参与,来实现这个目 标。 即使是现在,天使撒拉弗在以赛亚异象中所发出的宣告仍是真确的:万军之耶和华的“荣光充 满全地”(赛 6:3)。而将来有一天,“认识耶和华之荣耀的知识,必充满全地,好像众水遮盖海洋 一样”(哈 2:14)。 耶稣要推行的革命,从起初就一直是针对人的内心或心灵而进行的。它过去没有、现在也没 有通过改革社会制度和法律来进行。它不打算从我们生存的外在形式着手,去制定良好的生活法 则,使人臣服于权力之下。反之,耶稣着重的是品格(character)的革新,要从里到外改变人,透过 不断培养人与神、人与人的关系而达成。这是要改变人的思想、信念、感受做选择的习惯,还有 身体的倾向和社交关系。这场革命直指人灵魂的最深处。改进外在的社会环境也许有助达成目的, 但它本身既不是目的,也不是达成目的的根本手段。 反过来说,当人的内心深处经历神圣的更新,社会结构自然会出现转化,“公正好像潮水滚流, 公义好像河水长流”(摩 5:24)。公正、公义的清流不会从败坏的灵魂里流出来。反之人的“内 心”若是经历了更新,就不会与不义的浊水同流合污。他会制止不义之事,甚至以死来阻挡不义。 唯有更新了的心灵甘愿付上这样的代价。 艾略特(T.S.Eliot)曾形容,现代人类像是要寻求一个完美的社会体制,使人不再需要追求良 善。耶稣之道却告诉我们,假如我们真是良善的,许多体制——当然,不是所有体制都能行之有效。 这样,我们就可以自由去寻求更佳、甚至最理想的体制了。 “体制”是起不了作用的。耶稣没有差遣他的门生去建立我们今天所见的政府甚或教会,主 要原因就在这里。无论是政府或教会,都渗透着强烈的人类体制的味道。耶稣的门生却要在失败、 无用的人性中为他建立滩头堡,显扬他的位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