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基督教教育？   魏司道（J.G.Vos）/著   乔兰山以妲/译       “神藉着祂的作为既向我们彰显了祂⾃自⼰己，又彰显了祂的永恒国度。然 ⽽而这彰显有多明耀，我们的愚昧就有多巨⼤大；我们对这些光照是如此愚钝， 以⾄至于完全不能从中获益。例如论及宇宙那精巧奇妙的布局，我们中有多 少⼈人能在举⽬目望天或游访各地之后想到那位创造之主？我们难道不是情 愿忽视祂的存在，懒洋洋地使我们⾃自⼰己仅满⾜足于对祂创造的眼⽬目之欲 ？” ——约翰加尔⽂文，《基督教要义》第⼀一卷，五章⼗〸十⼀一节 所谓的基督教教育，指的是以历史性的基督教神论、⼈人论、世界观及三者的 相互关系为根基和统⼀一原则的教育。这⼀一历史性的基督教哲学最详尽、最⼀一致的 表述就是加尔⽂文主义，或所称为的改⾰革宗信仰。因此，最详尽⼀一致的基督教教育 必须建基于改⾰革宗或加尔⽂文主义对神、⼈人、世界及三者相互关系的观点之上，并 当统⼀一于其中。 为什么需要基督教教育？ 为什么光有教育还不够，还必须要有基督教教育？这并⾮非主要事关训练年轻 ⼈人成为传道⼈人和宣教⼠士以参与基督教事⼯工，也不关乎为其它所称为“全时间侍奉” 的特定呼召培育⼈人才。那些其实更应当是圣经学校及神学院的任务，⽽而不是⼀一般 基督教学校及⼤大学的任务。   1   ⾸首先，必须要有基督教教育乃是为着神的缘故。“你要…⋯…⋯尽意爱主你的神” （马太福⾳音 22：37）。这⼀一诫命表明，神在⼈人类理性所运⾏行的每⼀一个领域，都当 受到承认、尊荣以及服侍。在⼀一切对⼈人类需要和社会需要的考量之上及之前的， 是⼈人当以他的全部⼼心志思维去爱神这⼀一⾸首要义务。然⽽而这⼀一点在以神为不相⼲干的 局外⼈人的教育中是不能达成的，它要求教育以清楚直⽩白地承认《圣经》中的上帝 为⾸首要前提。 “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箴⾔言 1：7） 其次，基督教教育是必须的，是因为教育界需要它来为这世上的两种⼈人—— 重⽣生之⼈人及未重⽣生之⼈人——之间的重⼤大区别发⾔言扬声。罪对⼈人类所造成的毁坏不 仅仅是在⼈人的灵性及道德本性上，还是在他的理性、思维上。使徒保罗透过圣灵 的启⽰示告诉我们罪对⼈人的理性造成了何样的毁坏，他声明说，尽管⼈人知道神， “却不当作神荣耀祂，也不感谢祂。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 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罗马书 1：21，22） 因此，罪已经使⼈人类的理性昏暗，使⼈人变为愚拙，不论他怎么⾃自称为聪明。 只有借着重⽣生的奇迹，才能移去⼈人类理性所受的毁坏。 圣灵重⽣生的作为不仅影响⼈人的灵性及道德本性，还影响他的理性，它能点亮 ⼈人悟性和理解⼒力的眼睛（以弗所书 1：18），使⼈人开始在神的光中看见事实本相 （诗篇 36：9）。⽽而另⼀一⽅方⾯面，未重⽣生之⼈人仍旧停留于那些在⼈人类之光中能够理 解和阐明的事实上，他对⾼高于⼈人类思维的领域⼀一⽆无所知，并且他永远都不会承认 他的理性已经被罪昏暗了。 这⼀一存在于⼈人类中间的根本分歧或分裂，结出了两种根本相异、不能调和的   2   ⼈人⽣生哲学。这两种⼈人⽣生哲学可以概括、定义为世俗⼈人⽣生哲学及基督教⼈人⽣生哲学。 前⼀一个是以⼈人为中⼼心，认为⼈人以他今⽇日的样式存在是正常的；后⼀一个则是以神为 中⼼心，认为⼈人以他今⽇日的样式存在是不正常的（他的⽣生命已经因罪⽽而枯萎）。东 离西有多么的远，这两种⼈人⽣生哲学离彼此也有多远。在这两者之间有着不可跨越 的鸿沟，它们之间也绝⽆无妥协或和谐可⾔言；因为⼀一个是将神视为不相⼲干的局外⼈人， 另⼀一个却是将神视为重中之重。 照此，这两种根本相异的⼈人⽣生哲学必然导致两种截然不同的教育。没有重⽣生 的⼈人在世俗教育中宣扬其内在准则；重⽣生之⼈人，或基督徒，则必须在基督教教育 中表达其内在原理。 未重⽣生之⼈人总是想当然地认为《圣经》中的神并不存在，他或许有⼀一些对⼀一 个削减了的、有限的神的观念，但是他仍然想当然地认为《圣经》中的神以及历 史上的基督教不是真的。他同时也假定了⼈人类与宇宙是⾃自阐⾃自明的——不⽤用提及 《圣经》中的神也能为⼈人所理解。⽽而另⼀一⽅方⾯面，基督徒必须总是以《圣经》中的 神真实存在为理所当然，并且神的存在对于宇宙间的每⼀一个事实⽽而⾔言都具有绝对 意义，这⼀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世俗⼈人⽣生哲学与基督教⼈人⽣生哲学不能互相调和，它们不论在起点还是在结论 上都是不可调和的。⼀一个是始于⼈人与世界，终于对⼈人与世界的误解；另⼀一个则始 于《圣经》之神，抵达对真意义及真现实的真确洞见。⼈人⽣生中没有任何领域独⽴立 于重⽣生与未重⽣生的差别之外，神论、创造论以及护理——这三⼤大教义必须作为重 ⽣生之⼈人⼀一切学习的主要前提，⽽而这些教义在未重⽣生之⼈人那⾥里，不是被弃绝，就是 被视为是⽆无关紧要。 在这三⼤大教义上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未重⽣生之⼈人⾏行⾛走在⼀一个想象的世界，   3   他认为事实是独⽴立存在的，并且仅仅透过⼈人类理性就可以被充分阐释，不⽤用涉及 《圣经》中的上帝。⽽而基督徒则知道事实不是独⽴立存在，也不能仅仅靠着⼈人类理 性就被充分阐释；基督徒不相信所谓的“事实就摆在那⼉儿”（the just-thereness of facts）。事实是被造的事实，⽽而⾮非⾃自我存在的事实，因此只有透过神论、创造论 以及护理的教义，事实才能够真正地被⼈人理解。神是⼀一切事实得以存在的原因， 创造是事实⾃自此发⽣生的源头，护理则是事实如何存在的⽅方式。 未重⽣生之⼈人还假定了⼈人类的理性是⼀一个⾮非受造的理性，⾃自我存在且有能⼒力担 任事实绝对、终极的阐释者。另⼀一⽅方⾯面，重⽣生之⼈人则认识到⼈人类理性不是⾃自我存 在的，它是⼀一个被造的理性，不⾜足以胜任事实绝对⽽而终极的阐释者。重⽣生之⼈人承 认，在对事实意义的终极阐释上，他仰赖于神圣的启⽰示。 因此，教育必定要么是在世俗、⾮非基督教的根基上，要么是在基督教、以神 为中⼼心的根基上。模糊这⼀一差异事实上等于放任⾮非基督教⼈人⽣生哲学⼤大⾏行其道，因 为⾮非基督教⼈人⽣生哲学是绝⼤大多数⼈人所采⽤用的⼈人⽣生哲学，不⽌止不加批判，甚⾄至还是 ⾃自动⽽而⽆无意识地采⽤用着。 另⼀一⽅方⾯面，基督教⼈人⽣生哲学要求⼀一个⼈人的思维要发⽣生⼀一场变⾰革——⼀一场⾃自重 ⽣生的神迹⽽而来的变⾰革，这只能是来⾃自于圣灵作⽤用于⼀一个⼈人本性深处的重⽣生的作为。 遗憾的是，甚⾄至许多⽏毋庸置疑是重⽣生基督徒的⼈人，也没能将基督教视为⼀一套整全 的世界观与⼈人⽣生观，还是继续地从世俗或⾮非基督教⼈人⽣生哲学的⽴立场看待⼈人与世界 （包括教育领域）。看起来似乎许多基督徒灵魂是得救了，但理性却还停留在与 ⾮非基督徒视⾓角纠缠不清的混乱中。   4   错误的基督教教育观念 1. 基督教教育不等于仅仅局限于宗教领域的教育。 许多⼈人都以为基督教教育就是仅仅局限于宗教领域的教育，但这⼀一对基督教 教育的观点实在太过狭隘。这样的⼈人似乎以为神只跟⼈人的灵魂得救有关，跟世界 以及整全的⼈人⽣生则没什么关联。 我们必须不将基督教教育仅局限于宗教，因为如果我们这么做，我们就是在 以全部的⼈人⽣生与知识荣耀神上失败。正如必须有⼀一个基督教的救恩观及宗教⽣生活 观⼀一样，也必须有⼀一个基督教的历史观、经济观、政治观和物理观。神若不是⽆无 所不在的神，就什么也不是。 2. 基督教教育也不等于世俗教育外加⼀一些宗教特⾊色。 这是⼀一个⾮非常常见的对基督教教育的误解，甚⾄至在⼀一些热⼼心的基督徒群体间 也是如此。例如，对基督教⼤大学的常见理解是，⼀一所基督教⼤大学跟其他⼤大学没有 什么两样，只不过基督教⼤大学在通常的课程之外，还加上了圣经课、每⽇日崇拜、 定期传福⾳音、⼀一个宗教周、祷告会以及基督教事⼯工组织等等。 这些特定的宗教活动当然有着极⼤大的价值及重要性，但是光凭它们⾃自⼰己还不 ⾜足以使⼀一间教育机构真的具有基督教教育，正如⼀一个⼈人不能仅仅是参加教会崇拜、 ⼜⼝口袋⾥里揣着⼀一本新约圣经就称得上是基督徒⼀一样。当我们说到基督教教育时，我 们不是在说世俗教育外加⼀一些基督教特⾊色。基督教教育的意思是⼀一个在其本质中、 ⼀一切的内在特征⾥里都具有基督教属性的教育，不是仅仅在礼拜堂或圣经课堂上悬 挂着基督教特⾊色⽽而已，⽽而是每⼀一间教室、每⼀一间实验室、每⼀一位⽼老师的⽣生活及思 想中，都具有基督教的本质属性。   5   基督教教育的本质 为了显明基督教教育跟从⾮非基督教⼈人⽣生哲学中产⽣生出来的教育有着多么重 ⼤大的差别，我们不妨透过基督教教育的源头、标准以及⽬目的来思想基督教教育的 实质。 1. 基督教教育的源头 基督教教育的源头不是社会，⽽而是基督徒群体，⼀一群将神视为⼀一切的⼈人。社 会主要由没有重⽣生的⼈人组成，采⽤用⾮非基督教的⼈人⽣生哲学，这样的社会是不能产⽣生 真正的基督教教育的。⼀一条⽀支流不可能⾼高过它的源头，由社会或⼀一般⼤大众所推动 产⽣生的教育不可能赞同严肃地对待《圣经》中的上帝，它不会认同以神论、⼈人论 以及护理的教义为前提，⽽而这恰恰是真基督教教育所必需的根基。因为“属⾎血⽓气 的⼈人不领会神圣灵的事，反倒以为愚拙，并且不能知道；因为这些事惟有属灵的 ⼈人才能看透”（哥林多前书 2：14）。 由社会产⽣生的教育也不承认罪毁坏了⼈人的理性、因此⼈人需要重⽣生这⼀一真理， ⽽而这⼀一点对基督教教育⽽而⾔言却是绝对的根基。因此，我们必须得出以下结论，基 督教教育的源头必须是基督徒群体——即社会中重⽣生的那部分⼈人；他们藉着圣灵 在他们本性中特别的作为、从重⽣生领受了新⽣生活的法则。 2. 基督教教育的标准 标准是⼀一个公认的权威，根据它事物可以被衡量、定规以及指引。⾮非基督徒   6   ⼈人⽣生哲学是在社会中找到它的标准，它所传扬的是社会的需要、社会的压⼒力、社 会的指令以及社会的喜好，这些决定了世俗教育的特征及内容。 另⼀一⽅方⾯面，真正的标准是作为神意念与旨意之启⽰示的《圣经》，这是基督教 ⼈人⽣生哲学所承认的标准。然⽽而将作为神意念与旨意之启⽰示的《圣经》作为教育的 真正标准，却并不等于将《圣经》视为⼀一本有关化学、数学或⼼心理学的教科书； 不过，它确实意味着圣经中的相关原则对于学习的每个领域都是⽆无误的准则。 《圣 经》与⼈人⽣生、知识的每⼀一个领域都息息相关，仅仅因着神是⼀一切⽣生命与知识的真 正来源。 科学中的事实永远不当被视为存在于“万物的⾃自然特性”当中，它们必须永远 被当做是被造的事实，之所以存在仅仅是因着《圣经》之神的创造与护理。⾃自然